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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百六十五

第一个故事:闹大了的小案件(一)

 

 

一开始明明是这家人请他来的,叶小唁压根儿不知道情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。

 

请他来的这家男主人姓陈,是个开模具厂的,厂子规模不算顶级,但手下也有近千号人靠他养活。这回请叶小唁来是因为厂子里从前几月开始就不断出现怪事,一开始大伙儿都没注意,可情况愈演愈烈,先是机器频繁故障,之后则是数个工人接连出了小意外,事情不大但人心惶惶,最后闹得工程也停摆了。

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在上周,陈老板的妻子夜里十一点多进厂给他送宵夜,结果着了道,胡话说了三四天了,辗转了几家医院也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,没办法只好先关在家里找了两个亲戚照看。

陈老板的厂子开在市郊,城乡结合部的外围,叫陈家村。他是村里出身,父亲走的早,早年收到邻里不少接济,一直感恩在心,于是成年外出拼搏发家致富了便回到老家开了厂回馈乡民,所以颇有威望。小地方唯一的大厂子停工了两三天,又是文化不那么开化的地方,自然有些流言蜚语,一说陈老板娘黄大仙上身中了邪,一说大概有人眼红陈家家业背地里钉了小人,一说不是中邪肯定是得罪了人被人害了。总之版本众多。

陈老板不眠不休煎熬了好几天,头发都要白了,心想死马当活马医吧要不真找人跳个大神,万一好了呢。于是在亲戚间求问了一圈,还真搭上了叶小唁这条线。

 

是了,叶小唁,男,28岁,是个灵媒。

 

最先叶小唁是不太愿意接这个单子的,别的没啥,主要是路太远,而且照理说你有求于我找我除灵,却连个主动接送的意思都没有,实在让人有点不爽。但实在是扛不住牵线的同学软磨硬泡,最后看在对方主动表示亲自小电驴接送的份上,才免为其难点了个头。

结果没想到开到半路,电瓶没电了。

叶小唁捏着额头,咬牙,“陈正,陈同学,你欠我一个解释。”

“不好意思嘛…” 陈正插拔了两三回电瓶,最终确定是没电了,只好苦着一张脸解释: “我昨晚明明充了一晚上的!真的!都是电瓶不好,充了一半他表示满了你不能怪我啊!”

“我砍死你啊!现在荒郊野外的我们怎么回去!”叶小唁都要气笑了,四顾了一圈周围,都是农田,不是耕种的季节,半个人没有。

“用走的…?”陈正小心翼翼的建议。

“你说呢?只能用走的了……”叶小唁瞪他。

“嘿嘿嘿…”陈正讪讪地打开手机定位,信号不好,刷了半天才刷出来地图,他仔细看了看,露出半挂笑脸,把手机往叶小唁面前一递,道:“喏!还成,最多走半小时!指不定半途还有公交站!”其实他也好两年没回老家了,能认得路已经不容易。

“行吧…”叶小唁叹了口气,把书包的胸带扣上,认命的向前走去。陈正不敢再多说话,老老实实推着车跟在后面。

两人走了半个多小时,好歹是顺利的看到了陈家村村口的大松树。

“到了到了!”

陈正满头大汗的推车跑前两步,冲着站在村口聊天的一个妇女大喊一声:“二姨!”

二姨回头,立马笑开迎了上来,紧接着就对陈正进行了长达十五分钟的家长里短轰炸。叶小唁抱着胳膊站在后面看戏,在陈正回第三次头求助之后才站了出来。

“阿姨,我们有正事儿。”

“啊?你是……?”

“二姨!这是我请来的大师!就陈老板他们家的事儿!”

“哦~~~~~”二姨长叹一声恍然大悟,随即特别怀疑的盯着叶小唁上下打量,半晌后又拉住陈正低声说,“这小伙儿这么年轻…靠得住吗?”

“二姨……”陈正无语,“你别小看他,人家厉害着呢。”

“不能吧,前几年咱村里死掉了的那个灵姑,六十几才出行呢。我怎么看这小伙儿也不像啊,他满二十了吗?”

“二姨。”陈正觉得再拖下去叶小唁保不准就要发飙了,赶紧想结束话题,“他是我同学,我俩同年——”结果话还没说完,却被叶小唁打断了。

“阿姨。”叶小唁盯着妇女看了一会儿,视线逐渐偏转到她右手边腰部左右高度的位置,同时微微侧过头好似在听谁说话般的停顿了几秒,再转回视线看着妇女的眼睛,冷淡的开口道:“姑娘有什么不好的呢?比你现在那个好吃懒做的儿子好多了。才七八岁吧,生病是天意,但是……”他摇了摇头,“可惜了。”

说完,不再理会一脸僵硬的妇女,径直走进了村。

陈正忙推车跟上,一边追问,“你刚跟她说的那些……”

“哦。”叶小唁点点头,回答,“她右手边站了个小姑娘,拉着她手腕呢。”

“哐——!”小电驴翻倒在地。

“咋了你?”

“——真假的?!”陈正用力咽了一口口水,“你看见了?”

“看见了呀。”叶小唁轻描淡写的耸耸肩,“小姑娘也认识你,喊你正正哥,”

“——?!”陈正倒抽一口气,车也忘了扶,呆立在原地不说话了。

叶小唁没催他,就陪他站着,等他缓神。

“…你说她喊我正正哥我就知道是谁了……”长出了一口浊气,陈正才幽幽讲述起来,“那是小元,二姨家的三女儿,小我半岁不到点吧,8岁那年得病死了。”他望了望天,“一开始就是个小感冒,明明救的回来的……”

“放心吧,她不怪你。”叶小唁拍了拍陈正的背,微微笑了一下。

她只记得你对她好,愿意带她玩,还偷偷塞爸爸从城里买回来的月饼给她吃。想到你的时候,都是明亮的颜色。但面对见死不救甚至乐意为之的亲人,颜色就没那么漂亮了。不过还不到要害人的地步,也就是跟着,挡掉一些气运,放着吧。叶小唁心想。

陈正又唏嘘了一会儿,抽了抽鼻子振作精神,说了句走吧,便扶起车当前带路。

村子不算小,虽说是村子,反倒有些镇子的样子了,路也修的很平整,又走了十几分钟,就看到一大片铁皮围墙围起来的区域,那就是陈老板的厂房了。

 

铁栅栏的大门紧锁,整座厂子静悄悄的没半点声音。

叶小唁站在门口观察了一番,马上皱起了眉头。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,抽出一根在侧边砂纸上一擦,火光刚亮了一瞬就灭了,烟直往下沉。

情况不太妙啊…把划不着的火柴梗塞进裤兜里,叶小唁歪头想了想,觉得这一趟真是把自己往坑里推了,很想就此敲起退堂鼓。不过一回头看见陈正热切崇拜的眼神,又有点心软。

他这个大学同学,老好人一个,还有点缺心眼,偶尔被他撞见了一次“工作”的情景,他惊讶之余却二话不说主动三缄其口。想起来也是欠了他一回人情。

想到这儿叶小唁不由苦笑,朝陈正招手,“还傻愣着干吗,叫人开门啊。”

陈正马上用力点了个头,麻利拨了通电话。不多会儿里面走出来个老头,身材干瘦,但面相颇有些精明。他拿钥匙打开门上的大将军锁,把两人迎了进去,边带路边说明了一些情况。

原来陈老板的家就在厂子里,在厂房一角隔了一块区域盖了三间平房。厂里三班倒,陈老板时常加班,老板娘就半夜里把宵夜端到他办公室。也就是出了家门走二百米,上一层楼的距离,最多五分钟。

没想到这短短五分钟,老板娘就着了道。

老头把两人送到平房门口就告辞离开了。陈家十岁的小儿子开了门,将他们让进屋里。

陈老板坐在轮椅里,面容非常憔悴,膝盖上盖了厚厚一条毯子。见到陈正,总算是露出一丝笑容,但在叶小唁看来那十分惨淡。

陈正忙给彼此介绍:“伯伯,这是我同学叶小唁,喊他小叶就行。他是非常厉害的大师!只要他出手,肯定手到病除!”

陈老板点点头,朝叶小唁勉强弯了弯身子道:“叶大师,怠慢您了,还请您看在我这个样子的份上不要介意。”

叶小唁摇摇头,他看得出其实陈老板并不十分相信自己,礼做的再足,眼神却掩盖不了,更何况气息的颜色一点儿光亮都没有。

“陈老板不用这么拘礼,喊我小叶就行了。”说完叶小唁走到陈老板跟前蹲下,掀开毯子把手放在他膝盖上片刻,忽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,又转回来盯着陈老板的脸,眯起了眼睛。

陈老板只觉得突然有一缕刺骨的寒意从自己的膝盖渗进来,飞快的冲到了头顶,冷的几乎已经变成了痛,激得他猛打了一个寒颤。

“嗯……”叶小唁沉吟起来。

陈老板只觉得寒意源源不绝,全身又凉又痛仿佛上刑一般,惊恐的大声喊起来:“你你你!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?!”

“手脚?”陈正吃了一惊,“伯伯,叶子他做了什么吗?”

“他一碰到我!我就浑身发寒!谁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!!”说话间陈老板真的牙齿磕磕打颤,嘴唇也逐渐变成了紫色,好像真冷的厉害。

陈正也动摇了,推了叶小唁一把,“喂,叶子。”他说。

“嗯?”叶小唁哼了一声表示听见了,却没别的动作,只是淡淡道:“再等等。”

陈老板抖若筛糠,话都说不出来了,眼看着要昏厥,小儿子急得扑到叶小唁身上大喊:“你放开我爸爸!”

“好。”叶小唁闻言松开了手,陈老板身子向后一仰便软倒在轮椅里。他顺势捏了捏小正太的脸,果然肉嘟嘟的Q弹好手感。

“你!”小正太一副被占了便宜似的悲愤表情,捂脸控诉,“你到底对我爸做了什么!你到底是什么人啊?!”说着还转移了炮火,“正叔叔!你为什么要带坏人来我们家?!”

陈正哭笑不得:“唉…小辉啊,他不是坏人,这都是误会……”

“什么误会!我早就觉得奇怪了!老师说跳大神是封建迷信!做这些的都是骗子!专门骗钱的!”

“不是,叶子他不是跳大神的……”

“你骗人!我爸都说了!”

“原来你叫小辉啊。”叶小唁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。

“你干嘛?”小正太特别警觉,“你是不是也想害我!”

“哈哈哈哈~”叶小唁忍不住笑起来,“我怎么会害你,我是想问问你,你班上,是不是有个圆圆脸,爱扎两根小辫,有点儿胖墩墩、但特别可爱的小姑娘?名字里…嗯、有个莉字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?!”

“你喜欢人家吧?”叶小唁表情特别促狭,“还偷偷跟着她回家过一次…不对、应该是两次。”

小辉瞬间满脸通红,又羞又惊,正想大叫,突然想起父亲还在,猛回头一看,发现父亲还昏睡着,才稍稍放下了心,压低声音问道:“你…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
叶小唁心里吐槽现在的小朋友实在太早熟!面上却一片和煦,特语重心长的问:“你才十岁,怎么会想到要跟踪她回家的?”

“我……”小辉有些扭捏,最后还是说了实话,“是厂里的几个哥哥教我的。说我要是喜欢人家,就先偷偷跟着她回家,熟悉了路线以后还能溜进她家……”

陈正一听,火蹭的就上来了,“哪里来的小混混!这是教唆犯罪!小辉!!教你这些的人叫什么名字!我得跟你爸说把他们开除了才行!”

“我、我也知道这样不好,所以我没跟茉莉到家,只跟到路口,我就回来了。后来,后来有点不甘心,才做了第二次,但那次也是半途就折返了!正叔叔,你相信我!我没有做坏事!”

“行了,他说的都是真的。”叶小唁把陈正推到一边,问小辉,“小辉啊,教你这么干的人里面,是不是有一个个子不高,特别瘦,鼻头很尖,手臂上还文着花的?”
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这已经是小辉今天第三次说这句话了。

“那个人稍微有点儿不对劲。”

“怎么个不对劲?”陈正插嘴。

“现在还说不好,就是能看见一些让人不那么愉快的颜色。保险起见我还是先查一查这里。”说着叶小唁从包里掏出一支红蜡烛,是个数字3的造型,见状陈正马上好奇的问,“这个蜡烛有什么讲究?”

“嗯?哦,没啥,上个月我表妹过生日店里送的,后来没点我就顺过来了。”

“……”陈正满头黑线,刚才帮你说话说你不是跳大神!你现在就用生日蜡烛拆我的台!

叶小唁不理他,快手快脚用火柴点燃了蜡烛,举着在屋里走了一圈,不时侧过耳朵作倾听状,然后煞有介事的点点头。一圈走完,他两指一搓捏灭了蜡烛,然后瞄准桌角的垃圾桶丢了进去。

“明白啦!”

“你明白什么了?”陈正忙不迭问。

“这地方被偷了某样东西,所以主人非常生气,一气之下就下了狠手。其实只要托个梦就能解决…嗯?什么?他们不信?哦,那确实是没办法,一会儿我再跟他们说一遍吧。”

“叶…子,你跟谁说话呢……?”陈正视线游移,惊疑不定的问,边上小辉也紧张的频频点头。

“丢东西的主人啊。”叶小唁特别理所当然的回答。

“哦…”

“哦…”

两个人齐齐打了个抖,默契的决定绝不追问下去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TBC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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